未待依兰回应,陈娇娇已拉着梅清韵往外走去,一路上与梅清韵谈笑风生,却对紧跟其后的依兰视而不见。
依兰鼻尖微酸,满腹委屈难以言说,只得小心翼翼尾随其后。
明眼人都知道陈娇娇这是故意给依兰下马威,可落在梅清韵眼里远远不够。
既然上一世两人苟且在一起还得自己困在国公府不得超生,那这一世,就让她们二人狗咬狗!
梅清韵抬眸看了一眼艳阳天,朱唇轻启道,“今儿个倒是热得很。”
陈娇娇见状,轻笑一声,“妹妹说的是!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招待不周。”
说完,陈娇娇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依兰咳了咳道,“依兰啊,从前你伺候清韵妹妹伺候惯了,给妹妹扇扇风吧。”
她回首,对玉果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给姨娘拿把扇子。”
依兰忍无可忍,正欲反驳,却被梅清韵抢了先机。
“表姐,依兰已是姨娘,这些小事何不让下人来做?”
梅清韵唇角微弯,若在此刻为依兰撑腰,反会让她误以为找到了靠山,从而招致陈娇娇更多刁难。
果然,依兰见到连梅清韵都站出来替她说情,不由得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夫人,妾已经不是奴婢了。您身边的侍女这么多,为何总喜欢使唤我?”
依兰这话一出,无非就是在向梅清韵诉苦,陈娇娇平日里没少给她穿小鞋。
陈娇娇也不是个心软的,见依兰当着众人面驳了自己面子,怒火瞬间爆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宁静。
陈娇娇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向依兰。
“贱妇!你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孽种,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给你的胆量,难道以为做了小妾就能骑到我头上了?”
依兰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懵了,回过神时,泪水已溢满眼眶,弱弱抽泣。
梅清韵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嘴角微勾,目光闪烁,似是吐了一口积攒已久的恶气。
依兰的泪水如断线珍珠,她无力地抓着梅清韵裙摆的边角,缓缓抬起挂着泪痕的脸庞,睫毛低垂,满是祈求与委屈。
“大小姐,求求您替依兰做主啊!”
依兰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无奈泪水源源不绝,刚拭去又涌出新泪,晶莹剔透,映着她凄楚的面容。
“自入国公府,夫人稍有不满,对我便是非打即骂,您看我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无一幸免。”
梅清韵不动声色的将依兰扶起来,心中却半分同情都没有,“先起来,地上凉。”
以陈娇娇的性子,容不下依兰是迟早的事情。
她抿嘴隐去内心的算计,深知依兰咎由自取,可如今不如攥在手里当做棋子。
陈娇娇见依兰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控诉自己,脸色顿时煞白,伸手狠狠掐住她的手臂,“好你个贱婢,当初偷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有个主子?”
“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仗着国公爷宠你几天就想造反了?连我都干污蔑!”
梅清韵转而面向陈娇娇,秀眉微蹙,言辞犀利:“表姐,既然依兰已与你同侍一夫,你此举未免太过苛刻了。”
她的话语似蜜糖,实则字字如刀,刺进依兰的心房。
一旁,小翠心领神会于梅清韵的眼色,抬腿轻踢依兰,厉声警告。
“兰姨娘,有事找小国公哭诉去,我家小姐可管不了国公府的闲事。”
依兰趴在梅清韵脚边哭的肝肠寸断,“小姐,那晚真不是我本意,是……”
话还没说完,陈娇娇便一巴掌落在她脸上,“不是你是谁?我看你就是个贱骨头!”
依兰捂着脸跪在地上万万没想到原本自己想拉拢梅清韵的计划被陈娇娇搅得一团浑水。
如今自己还连挨两巴掌,颜面尽失!
而无人察觉到赵镇威身影已驻足良久。
他紧握拳头,面色阴郁,带着随从踏入院中。
“相公……”
在看清来人的陈娇娇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依兰眼底瞬间闪过精光,匍匐着身子抓住赵镇威的衣衫,“小公爷……小公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赵镇威目睹跪在地上的依兰,怒火中烧,目露凶光。
他高举的手掌重重落下,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屋内,“你这悍妇,竟敢趁我不在欺负依兰。”
陈娇娇被打倒在地,震惊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丈夫,脸颊通红,嘶声道:
“赵镇威,你好大的胆子,为了一个小妾打我,难道要宠妾灭妻?!”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居然为她动手?!”
梅清韵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
心里暗忖,赵镇威的到来太过巧合。
看来依兰早有预谋,想借此机会稳固自己地位。
而陈娇娇的愚蠢一如往常,竟未能识破这简单计谋。
梅清韵看得心里好不快活,准备抽身以免殃及池鱼时。
陈娇娇忽然目光狠毒的看向梅清韵,玉手指着她控诉,“梅清韵,是你对不对!”
“你联合这个贱婢设计我!”
梅清韵垂眸看着地上狼狈的陈娇娇,缓缓开口道,“表姐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联合兰姨娘陷害你?”
“是你特意来请我喝茶的,难道你忘了吗?”
三言两语,梅清韵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摘除,看向依兰时又道,“国公爷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依兰身上的伤。”
此话一出,赵镇威掀开依兰的袖子。
触目惊心的伤痕赫然呈现在眼前。
赵镇威平日里本就被陈娇娇管得严,好不容易讨了个小妾如今又被欺辱成这样,还当着外人的面闹了一场这么大的热闹,面子顿时挂不住了。
赵镇威看向陈娇娇满眼嫌恶,“滚回去,丢人现眼!”
梅清韵见赵镇威没重罚,略带怜惜的看向依兰,“小国公,若依兰在国公府如此受苦,倒不如让她回我身边做婢女,至少不必遭受皮肉之苦。”